“我觉得大家把演员这行业看得太简单了，觉得长得漂亮然后有点可爱，卖卖萌跳跳舞，就已经可以演戏了，我觉得这对演员这俩字是一种侮辱。”

(资料图)

导演乌尔善的一段访谈视频，最近有点火，和它一同火的还有《封神第一部：朝歌风云》（以下简称《封神》）的票房——最新数字显示，该片票房已经突破24亿元，跻身中国影史票房榜前二十五。

为什么要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说？

《封神》最让人震撼的是，殷寿和质子团们的动作戏，如骑马、射箭、打斗等都是真人出镜，包括影片开头蒙着战马的眼睛冲锋的镜头，也不是替身。这些演员全是新人，且没有任何所谓流量加持。

质子团的演员是如何产生的？剧组从全球海选的15000人中甄选出1400余人，由导演亲自面试，最终选出20多位年轻演员进入封神演艺训练营，进行为期6个月的培训，“捞针一样捞了一年”。

演员们入营之后，除了学习表演基础知识、先秦文化史、礼乐、影片赏析之外，还要接受游泳、塑身、马术等训练，像古人一样掌握“礼乐射御书数”这“君子六艺”。

“我需要的演员，年轻、坚毅、阳光，拥有原始的男性美，不但需要扎实的演技，还需要拥有古代战士拥有的全部技能。任何意志不够坚定，或者对表演不够挚爱的人，都无法忍受这样的磨砺。演员是勇敢者的职业，是人类行为的呈现者。我觉得一个好的演员，需要战士的体魄，学者的智慧和孩子的纯真，封神演艺训练营是一个起点。”乌尔善说。

对于这些年轻演员来说，封神演艺训练营的确是一个起点，是梦开始的地方，而对于观众来说，则看到了电影中最率真、最动人、最有震撼力的艺术呈现：没有替身，没有假肌肉，没有千篇一律的假发套。演员自然飘逸的发丝、高难度的马术动作、雕塑般的身材，都带给影片不一样的质感和视觉冲击力。

就这样，演员通过亲自完成动作、精准塑造角色、展现专业素养和技巧，获得成就感和观众的认可。而观众也通过这样的视觉享受，收获精神愉悦、感动和尊重。

这是电影本该有的样子，也是电影最美好的样子。

让人遗憾的是，相当长一个时期以来，资本习惯了看流量脸色，戏不够、脸来凑，以致演员成了一个门槛很低、看脸吃饭的行当。和真正的演员相比，流量明星往往更注重外表和娱乐性，其成功往往是建立在大量的粉丝基础上。但这显然不是一种健康的现象，也非好演员的必由之路。

流量明星电影的泛滥，破坏了电影业的生态，也未必能带来资本预期的高票房。事实上，那些超高票房的电影，都得靠高品质包括演员的精湛表演来说话，没有一部是流量明星带来的，比如《流浪地球》《红海行动》《我不是药神》等。

让演员回到演员，对演员这个职业保持敬畏，这不过是常识——演员是一门富于挑战性的艺术和职业，演员需要非常多的学习、训练和努力，需要不断提升自己的专业素养和艺术表现力与艺术创造性，通过完成角色塑造来获得职业荣誉，而不是仅仅依靠流量和粉丝数量。

对演员这个职业保持敬畏，就要用匠心来对待表演，要用工匠精神来对待电影创作。像《封神》创作团队那样花1年时间打造演员训练营、花10年时间认真拍一部戏，先不论电影质量和票房，至少其诚意、用心、专注、热爱和意志力，让人钦敬。

工业化从来不是轻飘飘的一件事，迈向工业化的中国电影需要脚踏实地、精益求精、慢工出细活的精神。

有人说，《封神》的横空出世，给中国电影带来了一种文化和美学的冲击。这话可能说得有点大，要龚先生说，它不过是让电影、演员回到原点，回归常识。流量没有原罪，但将流量等同于观众接受度的观念，的确需要改变了。

改变已经发生，改变正在发生，希望这只是一个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