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拘留所得知被抓原因:疑似上访

到了拘留所,管教问我身上和脸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,此时我才知道,自己的脸被罗烈打变形了。管教看我一直在哭,他仿佛明白了什么,他摇了摇头,叹了口气离开了。

在拘留所的七天,那是我永生不敢再回忆的日子:逼仄的空间,多人拥挤的板床,无法吞咽的餐水,解手时被多人围观,被圈养的屈辱。那些经历,每次回忆我的心都在颤抖。

我年幼的儿子看见我被罗列副所长拖走跪在地上时恐慌的眼神,一直在我脑海里。

在拘留所的七天,我一直摇晃着铁门,呼嚎着请求找律师,没人理我。一位大姐见我一直哭喊,便问我为什么喊冤。我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倾吐出来:

2018年3月12日,丰县实验小学放学排队期间,我的女儿嘉嘉两位同班同学发生冲突,一位李姓同学的衣服拉链甩进我女儿的左眼,女儿眼睛受伤后失明,后被鉴定成八级伤残,一年多来,学校一直未妥善处理孩子的伤残赔偿问题。孩子眼睛看不见了,迄今为止,我们仍然无法就赔偿问题达成一致。我和丈夫开始走法律程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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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儿的左眼永远看不见了

随着女儿视力恶化加剧,2018年7月,我带着女儿去了北京同仁医院,医生告知我们女儿的视力基本为0无法治愈了。我蹲在医院楼道哭了起来。一位同情我的大姐带我和孩子吃了一顿饭,并建议我去国家信访局咨询。

在我从北京回家的前一天,我到信访局反映了女儿眼睛被伤害一事,希望社会可以关注学生在校安全。

在我走出信访局大门后,我被丰县一位赵姓官员拦住。他说:有问题好解决,你女儿的问题,有学校的责任,该赔偿就赔偿,你先回家。

后来我才知道,他叫赵才柱,是我们当地专门安排在北京负责截访的。

第二天,我带着女儿离开北京回家。

拘留所大姐听完我的陈述,她告诉我:我是因为有信访记录才被抓的。

我问大姐:我带女儿去北京看病,顺便去信访局反映在校学生安全问题。我也没做坏事,抓我做什么?

大姐叹了口气,没有再理我。

走出拘留所,被围堵,被监视,被撤职

3月9号我终于走出拘留所。我瘸着腿,头晕眼花。在拘留所小门,我等着接我的家人。

意外又发生了。

丰县实验小学校领导渠敬衡突然出现,强制把我弄上车,车牌号为(车牌号苏CC900U)的超大面包车,我看到了两个民警和几个校领导。我立刻感到了危险。

他们启动了车辆,我大声呼救。我的丈夫和我妹妹听到了我的呼救,我妹妹拼死趴在面包车的引擎盖上,他们才把车退回了拘留所大门内。僵持近两个小时,我们报警,徐州本地民警来后,他们才放开我。

重获自由后,我立刻去了徐州中心医院办理住院手续,我的身体衰弱到了极限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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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派来监视我的人,幽灵般的盯着我

在我住院的第二天,病房门口出现了多名我熟悉的面孔,他们带着口罩,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,总共有五六个人,我认出来那是丰县实验小学的老师。

我入院的第三天,他们增加了人手,总共超过十人。监视我的人将车子紧停在我家车子旁边。

就这样,一双双阴森森的眼睛,在楼道里,在我家车旁,在我病房,在医院走廊里,跟着我吃饭,盯着我上洗手间。他们像幽灵一样,看管着一个重刑犯人。孩子问我:妈妈,怎么那么多人跟着我们?儿子恐惧的眼神让我心碎。

我实在受不了他们的监视了,我冲过去问他们:我到底犯了什么法?

他们用无奈的语气告诉我:自己也不想监视我,是领导安排的。

无奈,我们只能选择忍受。我们全家生活在真空的世界里,年迈的父母在病房和我们一起抱头痛哭。

从3月20日开始,教育局连续几天传唤我,要求我去教育局纪委谈话,我实在害怕他们再次抓我。我真的害怕他们再打我,再把我关起来。

我病的头晕眼花,站都站不住,根本没法上课,我所有请假手续齐全,他们不准我请假,怕我反应他们的违法犯罪的行为,安排了多名领导到学校监视我。

我实在受不了他们不停地传唤,批评和谈话,我决定为自己找说法,5月31日,我到江苏省公安厅反映我被派出所副所长罗烈暴力殴打拘禁一事。结果收到了民警给我送来空白的训诫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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